蔚來，又一次站在了命運的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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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資料圖)
降價
蔚來終究還是妥協了。
6月12日，蔚來發布的公告扔下了一顆深水炸彈——
2023年6月12日起，蔚來全系新車起售價格將下調30,000元。
與此同時，蔚來明確宣布，免費換電服務將不再作為標準用車權益，新用戶可靈活選擇在家充電或到充換電站付費補能，蔚來此后將推出靈活的充換電服務套餐。
▲圖源：蔚來
在外界看來，蔚來這是打了自己的臉。要知道，在此之前，蔚來的老板李斌和聯合創始人秦力洪曾多次對外表示“蔚來絕對不會降價”“不會參與價格戰”。在一個節目上，李斌還用了一個比喻來表明自己不降價的決心——
吃金槍魚和吃鯽魚，價格肯定不一樣。
誰成想，狠話剛放出去，蔚來就主動降價了。就連上個月底剛剛發布的新車第二代ES6，也迎來了“上市即降價”的操作。面對這個方案，即將要買車的當然是拍手叫好，一眾老車主可就不樂意了。
輿論洶涌，李斌趕忙出來大吐苦水，直言自己在宣布降價前的那夜，夜里三點都未入睡，并表示非常無奈???——
肯定還有考慮不周的地方，沒法做到每個人都滿意。
一直以來，蔚來都是造車新勢力中售價較高的品牌，平均售價一度超過了40萬元，主打高端市場。
但如今降價之后，蔚來的整車售價首次進入30萬元門檻，入門級產品ET5的指導售價為29.8萬元。如果選擇電池租賃方案，車子的售價則進一步下探至22.8萬元。
從“堅決不降價”到“主動降價”，如此快速的反轉背后，蔚來經歷了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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缺錢
這個問題的答案，或許可以從財報中尋找。
宣布降價之前，蔚來剛發布了2023年一季度財報。數據顯示，報告期內公司實現營收106.8億元，同比增長7.7%。乍一看好像還行，但利潤就有點慘不忍睹了——
凈虧損47.4億元，同比增長165.9%；調整后的凈虧損為41.5億元，同比增長216.9%。
更夸張的是毛利率，從去年同期的14.6%直接下降到1.5%——直接來了個高空墜落。
▲圖源：新智駕
再看銷量，今年以來就不太給力。數據顯示，今年一季度蔚來交付了3.1萬輛新車，平均月銷萬輛。4月，蔚來銷量直接跌到了6658輛，到了5月更是進一步跌至6155輛。
▲圖源：格隆匯
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，同樣是在5月，同屬“蔚小理”陣營的理想實現了28277輛的交付量，是蔚來的4.5倍。
拉長時間來看，這已經是蔚來上市后連續19個季度虧損。光2022全年，蔚來的凈虧損就達到144億元。算下來，平均每賣一輛車虧損11.8萬元。
同樣是燒錢多年，隔壁的理想已經盈利了，蔚來的盈利還要到什么時候？
根據蔚來目前的財務狀況，“錦緞”曾做過極限推演，按照不同的計算方式，蔚來能撐住的時間分別是——
5.93年，1.3年，3.3年。
也就是說，如果經營狀況保持不變，負債結構和股權結構也不發生變化，最樂觀的情況下，蔚來也就能再撐6年。
而且，根據財報梳理，蔚來一季度末賬上現金較去年末減少超過50億元，只剩下140多億元，但短期內要支付的流動負債超過400億元；參考去年蔚來經營現金流凈流出近40億元，未來一年資金缺口近300億元。
面對這樣的局面，降價起量或許是蔚來最好的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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輪回
很多人可能感到好奇，蔚來的錢都虧哪了？
這個問題同樣可以從財報中找到答案。拿2022年來說，蔚來——
研發費用從2021年的46億增加至108億，增長136%；
銷售、一般及行政費用從69億增加至105億，增長53%。
研發費用和銷售成本一直是蔚來支出里的大頭。此外，蔚來一直引以為傲的換電業務，也很燒錢。
《新京報》曾報道，蔚來第一代換電站造價約250萬-300萬元，第二代換電站造價約150萬元（不包含電池）。
而按照李斌此前的說法，目前蔚來換電站總數為1484座，有媒體預估其投入總成本大約30億元。更重要的是，李斌曾宣布2023年換電站建設目標由原定的新增400座提升至新增1000座，到年底將累計建成超過2300座換電站。
按照二代換電站成本150萬元計算，蔚來每月將在換電站上投入2.04億元，還不算運營成本。
花錢的地方很多，汽車的銷量卻逐漸掉隊，也難怪蔚來寧愿打臉也要降價。
遙想當年，蔚來一度是風頭無兩的造車新勢力大哥。2018年上市前，蔚來先后融資超過20億美元，投資者中不乏騰訊、京東、高瓴這樣的頂級機構。
但上市僅一年，蔚來就陷入了“至暗時刻”。
資本市場上，蔚來的股價和高點相比跌幅達到86%，一眾投資者底褲都快虧沒了，公司一度面臨退市風險。
公司層面，彼時蔚來虧了100多個億，月銷不過幾千臺，賬上的錢撐不過一個月，沒人愿意輸血續命。有人甚至在倒計時，掰著指頭算蔚來哪天破產。
融資更是非常艱難，蔚來老板李斌找了18個城市談合作，都被拒之門外。
那時候，李斌被媒體稱為“2019年最慘的人”。
生死存亡之際，是合肥拉了懸崖上的蔚來一把，送來了救命的70億。彼時的合肥，接連大手筆押中了家電、顯示屏、芯片等多個風口，拿下蔚來之后，更被外界捧為“風投之城”。
渡過危機后，蔚來煥發了第二春。不僅成為新勢力銷冠，股價還在一年時間內漲超20倍。有人感慨，僅僅一年時間，李斌就從“最慘的男人”變成了“最幸福的男人”。
但誰也沒有想到，這樣的快樂同樣僅僅維持了一年左右。2021年之后，蔚來的銷量已經開始掉隊。
李斌曾說，自己有一種“從懸崖邊把自己撈回來的本能”。不知這一次，他是否還能如此幸運？很多人都想做時間的朋友，讓時間來熨平周期和波動，但他們又時常忘記一件事情——
在時代的變革面前，時間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朋友。
